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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求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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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求情

“什麽?刑部那幫人是瘋了嗎?連我也敢抓。”吳鵬義火冒三丈, “爹呢?爹去哪兒了。”

小廝一臉為難,“公子,國師他昨日就陪皇上去明月山莊避暑去了,怕是沒有三五天回不來。”

吳鵬義氣的面容都扭曲了, “豈有此理, 我就不信他們真敢抓我。”

話音剛落下,便見一群人破門而入, 為首的那人身著緋紅色官袍, 逆光而立,此刻雖是艷陽高照,然而他眉眼間卻裹挾著一身寒意。

他的身後跟著數十個身著甲胄的兵士。

“姓晏的, 你是成心非要跟我過不去了?”

吳鵬義瞧見晏西竹,心中頓時升起一陣無名火,他正愁不知該如何報仇, 沒想到,姓晏的這小子居然先下手為強,帶著人來抓他,真是氣煞他也。

晏西竹目光冰冷的瞥他一眼, 像是在看一件死物, 語氣沒有絲毫波瀾的發號施令, “帶走。”

“你敢!”吳鵬義聲音急促而又尖銳。

晏西竹理都沒有理會他, 身後的兵士沖上前,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吳鵬義桎梏住,一左一右架著他往外走。

吳鵬義拼命掙紮,“放開我,你們知道我爹是誰嗎?等我爹知道了,一定剝了你們的皮。”

晏西竹神色不變, 對他的話置若罔聞。

吳鵬義勃然大怒,囂張的聲音飄蕩開來,“晏西竹,你等著,等我爹回來了,你看他怎麽收拾你,到時候,我要你三跪九叩求著我出來。”

晏西竹冷眼看著吳鵬義被帶走,心中波瀾不驚。

既然已經做出了這個選擇,他自然也早就料到了後果。

不管結果是什麽,他都會一力承擔。

吳鵬義前腳剛被押入天牢,後腳就有人找上門來,是刑部尚書。

刑部尚書房淵而今已是花甲之年,在朝中素有威望,是晏西竹的頂頭上司,平日裏對他這個後輩頗多關照。

“房大人。”

晏西竹對他的來訪並無多少意外,他轉身吩咐下屬備茶。

“不必麻煩了。”房淵擺了擺手,他須發皆白,一雙眼睛卻格外深邃明亮,他目光覆雜的看了晏西竹半晌,覆而嘆了口氣,“西竹啊,我聽說你將國師的兒子押入大牢了?”

“是。”晏西竹點頭。

房淵目光晦澀,他負手在屋中來回踱步,半晌後,停住腳步,悠悠開口,“西竹,說實話,這些後輩之中,我最欣賞的就是你,年輕又沈穩,又有才幹,自從你來刑部以後,我對你的栽培相信你也看在眼裏。”

“是。”晏西竹目光幽深如潭,他點了點頭,語氣恭敬,“房大人的恩情在下時刻銘記在心。”

“其實我也不是讓你感恩圖報,只是希望朝堂之中能夠多幾個像你這樣的棟梁之才,所以,我才不希望看到你做出自毀前程的事情,如今國師正得盛寵,何必非要和他作對呢?”

房淵今日來此,也是因為實在不想看到晏西竹自毀仕途。

晏西竹神色平和,“我知道房大人是為了我好,可是吳鵬義他壞事做盡,十惡不赦,若是不能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,那豈不是讓衛國的百姓皆寒了心?”

頓了頓,他繼續說,聲音抑揚頓挫,慷慨激昂,“況且,我記得我第一天上任的時候,房大人就曾告訴我,既然穿上了這身官袍,就要忠君愛國,為百姓謀福祉,為大衛肅奸佞,除貪官,還衛國一片朗朗清天。”

房淵嘴唇開翕,似乎想要說些什麽,卻是啞口無言,沈默須臾後,他喟然長嘆,“可是國師如今正受皇上寵信,你想要對付他,無異於蚍蜉撼樹,以卵擊石。”

“國師確實位高權重,人人畏他懼他怕他,若是繼續放任下去,衛國危矣,倘若人人都只求明智保身,衛國的社稷江山也早晚會因此斷送!”

晏西竹的聲音不大,卻字字珠璣,令房淵羞愧不已,想當初年輕的時候,他也曾和晏西竹一樣,嫉惡如仇,視死如歸,然而,等到年紀大了以後,反而顧慮的多了起來,倒也不是他貪生怕死,只是不想連累家人。

“西竹,你說的沒錯。”房淵拍了拍晏西竹的肩膀,聲音沈重,“往後,衛國的希望就寄托在你們這些年輕後輩身上了,我老了,罷了,你就當我沒來過吧,該怎麽判就怎麽判吧。”

說完後,房淵轉身告辭離開,他的步伐有些蹣跚,背影也似乎比來時佝僂了許多。

當天晚上,晏西竹就連夜提審了吳鵬義,列舉了他的數十樁罪證,諸如草菅人命,淩/辱女子,強搶民女,逼良為娼,仗勢欺人。

最後,晏西竹宣布了判決結果:斬首示眾。

吳鵬義聽後目眥欲裂,若是眼神能夠殺人,恐怕晏西竹早就已經死上數百次了,他大吼道:“晏西竹,你想殺我,做夢吧,等我爹回來了,一定會救我的,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
晏西竹冷笑,“恐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了。”

聞言,吳鵬義這才開始感到恐懼,他瞳孔緊縮,不可置信,“晏西竹,你想怎麽樣?你敢殺我?我可是國師的兒子。”

晏西竹嗓音沈沈,“你無官無爵,不過一介布衣,又身犯十惡不赦之罪,如今罪證確鑿,我為何不敢殺你?”

“我爹是國師,不可能的,不可能的。”吳鵬義嚇得魂飛魄散,他神色呆滯,拼命搖頭,嘴裏喃喃重覆念叨著,“我爹是國師。”

晏西竹冷眼望著,他一揮手,很快就有兩個兵士將吳鵬義拖了下去。

待到出了刑獄司,回到瑞王府後,已經是亥時了,大街上一片寂靜,到處都黑漆漆的,瑞王府門外掛著兩個燈籠,散發著暖黃色的光暈。

晏西竹正準備進去,門口石獅子後突然沖出來個人,一把抱住他的大腿,“晏大人,我求求你了,你放過我的鵬兒吧。”

晏西竹眉頭微微蹙起,看向跪在腳下的婦人,“玉娘?”

玉娘連連點頭,“是!是民婦!”

晏西竹懷疑自己聽錯了,“你剛才說,吳鵬義是你的兒子?”

“是!我找了他十多年,好不容易才跟他相認,才不到一天,他就要和我分離,我怎麽舍得,求求你了,晏大人,你放過他吧。”玉娘的聲音帶著哭腔。

她今日才從南星口中得知吳鵬義被抓入獄中,她雖然不懂什麽律法,卻也知道他犯的肯定不是什麽小罪,所以才趕緊過來找晏西竹求情,一直等到這個時辰,他才總算是回來了。

“你先起來。”晏西竹看著她,緩緩道。

玉娘跪在地上巋然不動,“晏大人若是不答應我,我就長跪不起。”

“若是你想繼續跪著,那就跪吧,我不攔著你。”晏西竹不為所動,嗓音微沈,“若是還想救他,就先起來跟我進去,我們坐下來慢慢談。”

說完後,晏西竹不再理會她,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。

玉娘猶豫了一會,終是起身跟了上去,不知為何,在面對晏西竹的時候,她總是覺得心中有些發怵。

待來到房中後,晏西竹指了指對面的凳子,嗓音平和,聽不出情緒,“請坐。”

玉娘只好忐忑的坐了下來。

晏西竹端起桌上早已冷透的茶水,給玉娘倒了一杯茶。

“不用了。”

玉娘搖了搖頭,更覺得摸不著頭腦,晏西竹對她如此客氣,是為了什麽?他又有什麽話要對她說。

晏西竹也並未在乎,他看著玉娘,薄唇微啟,聲音清清淩淩,“你說吳鵬義是你失散多年的兒子,你是如何得知?”

“有玉佩為證,他身上戴著的玉佩,正是我小時候親手放在他身上的。”

晏西竹又問,“你是什麽時候知曉的?”

“我也是前幾天才知曉的。”

晏西竹眸光深了幾分,他審視的目光落在玉娘的身上,“我聽清窈說,昨天晚上,你的腿不小心扭傷了?”

這話一落,玉娘頓時臉色一白,放在桌面上的手也不自覺的絞在一起。

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,晏西竹語氣中也不由染上幾分怒意,“你可知曉吳鵬義他是個怎麽樣的人?他喪盡天良,殘害無辜,昨夜若不是我及時趕到,恐怕清窈早就已經遭到了吳鵬義的毒手。”

“我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
玉娘垂著腦袋,渾身輕顫,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,她當時真的以為,吳鵬義對沈清窈是真心的。她怎麽都沒有想到,吳鵬義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。

“你可知道,這些年,因為被吳鵬義糟蹋而選擇自盡的女子有多少?他甚至連有有夫之婦都不放過,你可知,多少人因為他而妻離子散,家破人亡?多少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毀在他的手中?”

“他雖然是你的兒子,然而他也是個無惡不作的禽獸,哪怕是這樣,你也要維護他?”

晏西竹銳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玉娘,一字一句,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她的心間。

“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
玉娘雙目呆滯,渾身無力的癱坐在凳子上,一時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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